[op柯罗]你曾活过
#1
罗西南迪从不抽烟。
准确来说,抽烟喝酒打架这种劣行让他生理上就无法接受。
他是一名海兵,是战国先生的“养子”。战国先生力排众议把他带回海军本部并亲自训练他,他是记得这份恩情的。
罗西南迪不愿意让他失望。
他永远是训练的最努力的那个人,可不知为何也总是最倒霉的那个。无缘无故的跌倒,笨手笨脚,好像整个人都被衰运笼罩。
很遗憾,他从来没能拥有稍微好一点的运气。
所以后来他的军衔升不上去,战国先生也不愿意让他参与各种危险任务。
直到堂吉诃德家族声名鹊起。
堂吉诃德家族出现在战国先生文件上的那一天,罗西南迪放弃了深夜的自我训练时间,孤身一人来到海岸边,听着阵阵涛声对着明亮月光,拿着兄长的通缉令仔细端详。兄长还是老样子的嚣张,墨镜换了一个,但照样让人看不见眼睛。那个人的尖锐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哪怕只是一张通缉令散发的邪气都让他心底发寒。他还记得兄长举起枪对准父亲的样子,那恐怖场景曾无数次造访他的噩梦。但午夜梦回时他看得更清楚的,却是那时候惊恐到忘记阻止他的,只顾着大哭的幼年的自己。
一直不知道人生该用来干什么的罗西南迪,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因为恶是兄长无法磨灭的天性,所以作为弟弟的自己……应该去阻止他。
他们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兄长的罪也是他的罪。虽然其实他们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像现在这般关系恶劣的,在圣地时,自己尚未懂事之前,哪怕是多弗朗明哥也会为了自己柔弱的血亲做些以往不屑去做的事情。多弗朗明哥和罗西南迪,曾经也算是一对感情要好的兄弟。
……直到父母突然提出,他们一家人要离开圣地。
罗西南迪从回忆中脱离,他弓着腰,落寞的呆坐了一阵,随即从怀中摸索出一同训练的海兵之前硬塞给他的半包烟。
那是他第一次抽烟。
廉价的烟草被点燃,他深吸一口,然后毫不意外的呛到了自己。
于是被白色的烟雾环绕着。他一边咳着一边随手点燃了通缉令,在生理性泪水模糊了眼睛时,思绪回到很久以前。
其实对他来说,幼时记忆大多早已模糊不清,但关于离开圣地的记忆却还是印象深刻。父亲带着自己与兄长来到“人间”,然后很快他们就失去了母亲,随即被挂在城门示众,烟与火呛进他的喉咙。
他哭的越发大声,喉咙几乎撕裂开来那样疼,好像连生命都在这场大火中失去了一半。
从此对于烟与火,就变成了他刻印在骨子里的厌恶。
他再次深吸一口,把烟雾想象出实体那样试图吞咽下去,喉咙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无法习惯,但是又十分熟悉的痒痛席卷而来。
他就那样在海岸线呆了许久,直到不长的烟不紧不慢的燃尽了自己,烫到了他的手指,才一个激灵把它甩开。
烟蒂滚落到海里,连最后的一点火星也被吞没了。
#2
柯拉松总是在抽烟。
罗为了成功刺杀柯拉松,开始观察他的行动。
他不说话,高大却时常弓起的身躯陷在蓬松柔软的鸦羽大衣里,显得瘦弱。
他习惯在任何时候点起烟,深吸一口又吐出。然而罗看得出来他在假抽,因为烟雾太多,而且若是真的过肺,烟雾应该是浅淡的蓝色。
他只当这是柯拉松古怪的习惯。
也许他就是喜欢让自己永远活在一片烟雾缭绕中,也许他不惜一次次错手点燃大衣也不顾只是因为他可笑的坚持。
即便是在六个月的旅行中,他们也很少提及彼此的过去。毕竟想也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过去总是不那么美好,也没什么值得说出口的事。那些伤害自不必说,即使是回忆中少有的温暖,如今再提及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所以那时他们说的最多的,不过是柯拉松到最后都一遍遍重复着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罗,你会活下去。”,和罗慢慢不再提及的“这场旅行根本没有意义。”
于是罗永远错失了了解他的机会。他不知道自从柯拉松自从卧底任务开始的那一刻,就一直点着烟提醒自己,让自己永远活在烟与火的那一夜。
翻腾的热浪和呛人的烟雾,始终灼烧着他的心。
#3
所以他最后安眠在了寒冷,安静,唯有风声凛冽的雪地中。
飘落的皑皑白雪掩住了他漆黑的大衣和暗红的血,也缓缓浇熄了那一夜的火与烟。
也许这是一种解脱。
在正义和亲情间沉默太久,他立场坚定,却始终无法丢弃那一份温柔带来的“懦弱”。
柯拉松知道自己开不了枪。毕竟自始至终无论多么恨他,他也依旧把多弗看做自己的兄长。
多弗朗明哥被迫亲手杀光了自己仅剩的亲人,可罗西南迪又何尝不是死在了自己唯一血亲的手中。
他笑着闭上眼睛,勉力维持着清醒,暗自祈祷罗能逃的再远一点。
离开吧,活下去吧,让你自以为早已停滞的生命的钟重新运转吧。离开这嘲笑你疾病的冷漠的世间,离开只知道冰冷的互相利用的我的哥哥。逃离死亡的命运,找到合拍的伙伴,到温暖的远方去吧。
自由吧。
……那会让我觉得,我也已经自由了。
原来人死之前没有什么走马灯,只有自己耳边微弱的喘息和眼前模糊且光怪陆离的景象。
他想起月光明亮的那晚,他吞咽下烟雾,喉咙痒痛。
现在他将这团哽在喉中的烟缓缓吐出,安静的迎接死亡。
#4
特拉法尔加罗从不抽烟。
认识他的人都觉得奇怪。罗的恶劣声名远扬,作为名号是“死亡外科医生”的他偶尔治病救人,但该害人的时候下手也从不犹豫。不过他虽然纹身喝酒一个不落,像是对着全世界竖起中指挑衅的孩子,肆意的踩着优雅舞步越过一条又一条乖巧与乖戾之间的界限,却独独不碰烟。
也禁止船员抽烟。
后上船的船员们总是会问,而罗懒得一遍遍重复,只有夏奇和佩金会说那是因为他们的船是潜水艇,抽烟的话空气会很糟糕。
但不是这样的。
夏奇和佩金是跟他最久的船员,一路走来目睹了自家船长蓄起胡子打了耳洞,越来越大的纹身一个个增加。那时他们的船还只是普通的三桅帆船,两个人虽没有瘾却也会在战斗后的深夜来上两支,所以船上是有烟的。
但那时候罗就很讨厌他们抽烟。
“船长是讨厌烟味吗?”
也不是……讨厌吧。
那时罗有些出神的这么回答,想起某个男人十次点烟八次被烧的滑稽样子,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但很快又冷了脸,不再说什么,漫不经心地晃着刀转身离开。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掐了烟,从此便不再问。
那个表情的意思是隐痛,是无法诉说,是怀念。
那不是他们该触及的船长的心结。
#5
罗的纹身很多。
最开始,他在左手小指上纹了“D”。①
那时他偶尔会在战斗后亲吻“D”的位置,虔诚的像是亲吻自己的信仰,或者亲吻一枚戒指。
至于为什么是“D”……他从不解释。
后来他有了死亡外科医生的名号。他觉得有点好笑,但又有点喜欢,索性就纹了“EATH”在其他的手指上。
于是“D”就变成了death的D。
甚至连他的船员们都以为那里一直就是完整的“death”。
后来他偶尔会抚摸着那个“D”,笑的像把一个秘密瞒过了所有人的孩子。
但他从此不再提及D,也不曾再告诉过谁他的隐名。他把自己当做柯拉松埋下的一枚棋子,耐心的隐藏起锋芒,等待着那个人口中D会再起波澜的日子。
后来在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后,他纹了胸前那个最大的纹身。
一颗巨大的带刺的心,拱卫着一个有点愚蠢的笑脸。
那是他亲手画出来的图案,在纹身师的一遍遍提醒下坚持不打麻药一次性纹完,甚至在最疼的时候也拒绝使用能力。
疼痛让人清醒。
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冒险,也为了让自己记住这条命并不是只为自己而活。
海贼王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人,既然柯拉先生想让他自由,那么把这当做一个目标来追逐似乎没什么不好。但比这更重要的是,他要为柯拉先生复仇,也要替他完成未竟的事业。
纹身的痛感比起一路走来受过的伤似乎的确算不上什么,但纹身是一种绵延的痛苦,而罗放任自己沉浸其中感受这种疼痛,算作对自己的惩戒。
纹身时间很长,比第一次也要疼上很多。他为了完成这个图案而在某个春岛上停留了一阵,认识了夏奇和佩金。②
离开那个岛的时候,他多了两个嚷嚷着叫他captain的麻烦伙伴。
#6
罗近似疯狂的热爱所有与红心有关的形状。
这一点不光体现在他的纹身上,也体现在生活中的任何地方。
甚至包括海贼团的名字——
“就叫红心海贼团吧。”罗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决定了这个名字,却又像是逃避什么一样补充道,“写作Heart的那个红心。”
但他却在画海贼旗的时候画了一个与红心无关的笑脸当做标志。
“明明是叫做红心海贼团,海贼旗上却没有心形诶。”佩金这么吐槽道。
怎么没有。
罗只是笑得高深莫测,然后指了指自己胸口上那个被拱卫着的笑脸,“不是在这里吗?”
……
[注]
①各种图里罗的手death都不一样,这里细节就不追究了,可以当私设看
②这篇文写之前作者并没有看过官方小说,所以遇到佩金和夏奇的经历是私设
好久以前写的柯罗,可能不会继续补完了所以姑且放出来纪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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